2004/11/25

維梅爾,1664戴珍珠項鍊的女子



一 個女人站在桌前,轉身望向牆上的鏡子,所以只能見到她的側面。她身穿一件華麗的黃色綢緞罩袍,邊緣滾著白色的貂毛,頭上繫著紅色絲帶,打成時髦的五星形 狀。光線從左邊的窗戶投入,落在她臉上,描出她前額和鼻子的優美弧線。她正在試帶一串珍珠項鍊,雙手拎起絲帶在頸邊比著,懸在半空中,全神貫注於鏡中的自 己,似乎沒有察覺有人在看她她身後明亮的白牆上是一幅舊地圖,而作為前景的則是在暗處的桌子,上面擺著我才清理過的信、粉刷和其他東西。

桌上的每一樣物品以及它們彼此之間的關係我都非常清楚——信放在角落、粉刷隨意擺在白錫碗旁、一團藍布繞過黑色的陶罐。每樣東西看起來都一模一樣,只是乾淨而純粹些。

「他不光畫眼睛看到的東西,而是畫他覺得適合的。」

「這幅畫他已經畫了三個月,我預測他還會再需要兩個月。他會改動一些東西,到時候你就會知道」

(P48)

無論我多麼認真地尋找,畫中似乎沒有半點改變。終於有一天我發現女人的項鍊上多了一顆珍珠;另一天,黃色窗簾的陰影擴大了些,我還察覺她右手有幾根指頭移動了位置。....那件絲綢罩袍開始看起來越來越像真的。

(p67)

「這(暗箱)是一項工具,它幫助我觀看,讓我能夠作畫。」
「但是你可以用自己的眼睛看呀?」
「沒錯,不過我的眼睛不見得能看到每樣東西。」
「暗箱幫助我用另一種方法觀看,使我看到比原本更多。」

我把目光投向角落,彷彿期待在粉刷的後面、或是從藍布的陰影中,我的眼睛會意想不到地發現某些我以前不察覺的東西。

我 思考著他所說的話,思考著那個箱子如何幫助他看得更多。儘管我不明白為什麼,但我知道他是對的,因為從他畫的女人身上我看得出來,而他那幅台夫特風景,我 所記得的部分,也透露了這一點。他看事物的眼光和別人不同,因此我住了一輩子的城市看起來像另一個地方,而臉上映著光線的女人變的迷人又美麗。

(P76)

我瞥向畫布,之前我只有發現微小的改變,但如今一眼就能看出更動—掛在女人身後牆壁上的地圖被移走了,不在畫中也不在牆角的布景裡。牆壁現在是一片空白,這使畫看起來更好、更簡單,以泛著微褐色的白牆作為背景,女人的輪廓現在更為凸顯。

(P7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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